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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民間傳說,咱古老的汝州在很早以前曾經是一片汪洋大海,庇山坡上還掛苲草呢!煙波浩渺的海水日夜不息,滔滔東流。那時,現在的高山還只是海面上的一個個小島,平原盡被海水淹沒著。汝州人民以捕魚為生。那時侯,汝州最有名的三個島嶼分別是峴山島、庇山島和“塔鐝”島。這三個島上都有一個用頑石砌成的高達數十米,用來拴船的塔。峴山上的石塔由于強烈的地震災害,被夷為平地,現在已無處尋覓,而庇山和城南“塔鐝”山上的古塔至今保存完好,巍然屹立高高的山巔,人們站在幾十里外就能看見它。人們不知道它迎送過多少船只,招待過多少賓朋。
公元494年,北魏孝文帝遷都洛陽。京城洛陽周邊地區五谷豐登,百業興旺,經濟發達,人民安居樂業。孝文帝時常乘著畫舫攜著皇后、名妃和群臣在近海游樂。有時,他們也到頗有名氣的島嶼上體察民情,品嘗各島的美酒佳肴。
在一個桃紅柳綠、鶯歌燕舞的春天,孝文帝乘著習習春風來到了汝州的庇山島。他們在島上住了半個月。島主金錢豹選了眾多的歌女為皇上載歌載舞,用本島特產白山羊招待皇上。他們請了當地的幾十位名廚為皇上做了羊肉湯、羊肉串、五香羊舌等。這些肉食色香味俱佳,每一道菜肴文帝都要品嘗,且贊不絕口。臨走時,他還頒下圣旨:“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著庇山島主金錢豹獻上白山羊210只,其中公羊20只,母羊190只,牧羊者2人。另外,再選烹飪白山羊系列肉食的名廚15人,一同進獻,不得有誤,欽此!”
庇山島主金錢豹派得力兵士按圣上要求日夜督辦。他們僅用半個月便挑選了210只頭頂長著犄角、嘴下長著長須,全身潔白如玉的汝州山羊,還有2位牧羊者和名廚15人,押船兵士100人,乘坐50只大木船向都城洛陽進發。牧羊人是父子倆。父親叫孟虎,40多歲,黝黑的臉膛,健壯的肌體,說起話來聲如洪鐘。兒子叫虎娃,十一二歲的年紀,他頭頂留著一個茶壺蓋的發型,穿一身土黃色的打了補丁的褲褂,手握一掛牧羊用的紅纓皮鞭。他在船頭悠閑地甩著長鞭,發出“叭——叭——”的脆響,父親卻深沉地坐在那兒,手握一根旱煙袋,云天霧地地抽著,抽了這袋抽那袋,從他的臉上看不出一丁點兒進皇城的高興勁。他也許早已明白伴君如伴虎的理兒吧!
第3天午后,他們在洛陽城南的龍門渡口泊了船,進行了貢品交接,押運貢品的士兵們受到皇上的賞賜,船工們也人人有份。皇上還賜給庇山島主金錢豹御用杜康美酒30壇。他們歡天喜地,駕船順流直下,箭也似的返回了汝州。
而孟虎和虎娃父子倆卻被留下來,天天趕著這群羊在皇上御批的牧場——龍門島上牧羊。由于龍門島上林密草旺羊兒們一只只都膘肥體壯,盡管皇上天天派人捕殺,羊群卻越來越大。后來,皇上吃膩了,捕殺的數量越來越少。終于有一天,皇上對汝州的這幾道系列肉食佳品望而生厭。有一天,皇上因高興而多喝了幾杯酒,膳食官給皇上夾了一塊五香山羊舌肉。這是他一向最愛吃的,而今天,皇上卻把它給吐了,并高聲喝道:“這是什么東西,這肉是不是贗品?去!把那牧羊的給我辦了!”
皇上的幾句醉話,使虎娃的爹爹糟了難——御林軍如狼似虎,不分青紅皂白便砍了孟虎的頭。從此,皇上不再吃汝州的羊肉了。虎娃自由了,不過還照樣做放羊娃。他日出而起,日落而眠,每天趕著羊群,上山坡,鉆山溝,這里的每一條大道、羊道,他都了如指掌。在一個赤日炎炎的盛夏,太陽炙烤著大地,小草的葉子都打了卷兒。虎娃把羊群趕到一片遮天蔽日的大樹下,坐在草地上吹起了笛子。吹了幾曲,他累了,倒在草地上鼾聲如雷,愜意地進入了夢鄉。在夢中,他看到了一個前不見頭,后不見尾的寬闊的地下石洞。無數的工匠正在用黃金鑄造不計其數的大大小小的閃閃發光的金佛像。洞口是一個自動開關的“千斤閘”大石門。工匠們不準出門,吃喝拉撒都在洞中……“咩”——一只頭羊一邊呼喚虎娃醒來,一邊用舌頭舔他的臉。原來這是南柯一夢。
第二天中午,虎娃和他的羊群又在遮天蔽日的大樹下午休。當他睡著的時候,聽到地層深處隱隱約約有叮叮當當的響聲,還有一個聲音高叫著——“成不成?成不成?”
第三天中午,虎娃和他的羊兒仍在那顆遮天蔽日的大樹下午休。閉了眼,只見一位白皮膚、白頭發、白眉毛、白牙齒,披一身雪白的銀紗,笑臉像一朵梨花似的仙女踩著一朵祥云無聲地落在虎娃的身旁,并用輕柔的聲音對虎娃說:“虎娃,你這幾天中午的夢都是真的,再過七七四十九天,和天上繁星同樣多的金佛將全部鑄造完工,你必須在第四十九天日出之時,攀上虎跳澗西側的懸崖峭壁上,連根拔掉那棵萬年靈芝仙草,它會變成一只彩色的蝴蝶,帶你去找到寶洞的石門。當它落到你的手心兒的時候,你輕輕一吹,它又會變成一把金鑰匙,你把它插入鎖孔,先往左扭三圈兒,再往右扭三圈兒,就能把石門打開,誰打開寶洞的石門,誰就是該洞洞主,這是玉皇大帝的旨意,你千萬要記住,如果提前或遲后半天,金佛將全部變為石佛。洞里工匠們1500年的心血和汗水將付之東流。”虎娃點頭稱是。眨眼之間,這位雪白的仙女騰云而去。
誰也沒有想到,在這片遮天蔽日,郁郁蔥蔥的枝葉間竟然藏著一位“倒掛金鉤的異人“,他把仙女說的話聽得一清二楚。他等虎娃趕著羊群離開之后,便迫不及待地溜下大樹,開始尋找虎跳澗崖頂的那棵萬年靈芝仙草。他苦苦找了48天,終于如愿以償,拔下了那棵靈芝,靈芝也化作了彩蝶,變成了金鑰匙,石門也被他打開了,洞內和繁星一樣多的金佛也呈現在他的眼前,看得他眼花繚亂:有的比真人還要魁梧高大得多,有的卻比蜜蜂還要小,真是小巧玲瓏。異人可沒有忘記洞主的寶座,那個寶座離他只有一步之遙了——就在此時,石洞轟然坍塌了一半,連同洞主的寶座和異人全部陷進了龍門山下的滾滾巖漿之中,須臾之間,“他們”化為烏有。而剩下的一半金佛也全部變成了石佛,因為還差一天沒有完工,所以,有少數佛像還缺胳膊少腿的。
虎娃得知寶洞被異人毀滅之后,深知自己沒有完成仙女的重托,他羞愧難當,痛不欲生,抱著一塊百十斤的石頭投海自盡,借此向圣潔的仙女謝罪,向千名工匠謝罪!
注:本文發表于2004年第3期的《滄桑》雜志上,見44頁,有改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