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錄/注冊后可查看大圖民國張德勝印(是否本人有待考證 汝州李炳臣收藏)
登錄/注冊后可查看大圖 老汝州的商號《汝州文德堂》 李炳臣收藏提起近現代汝州的名人,大家會想到很多。若說民國時汝州出過一位將軍,恐怕就知者甚少了。
2008年7月8日,筆者與張莊居民席治國閑談,其說民國初年,村人張得勝當過軍長,不知何因被坑殺于登封,尸體被狗吃了。墳就在現汝州市人口計生委后墻外(按:席治國,張莊之善說古者也)。從此,搞清張得勝的身世成了我的一樁心事。
后來在網上看到鞏義作家馬世領先生(河洛龍)所著《豫西匪事》部分文稿,說鎮嵩軍在改編為國民革命軍第二集團軍第八方面軍時,編為四個軍,張得勝任第三軍軍長。但寫得簡略,詳情不得而知。2011年9月24日,我驅車趕往鞏義,想當面請教馬先生,其不幸急病去世,成一天大遺憾。寶豐作家潘運明先生之《桿匪王老五》,亦涉及張得勝,可惜和《豫西匪事》一樣,對張得勝身世述說都語焉不詳。這更引起了我進一步探究的興趣。根據兩書稿提供的線索,我央親托友,想搜集汝州、郟縣、葉縣、舞陽、泌陽、寶豐、魯山、伊川、宜陽、嵩縣、新安、陜縣、三門峽、靈寶、登封、偃師、鞏義、禹州、蘭考、虞城、柘城、夏邑、鹿邑等地方志書,來掃描有關張得勝的一鱗半爪,甚至還斗膽打擾永城市委書記吳孟鐸幫忙找了《永城市志》。無奈勢單力薄,只弄到一小部分,未發現關于張得勝有價值的信息。
后來,筆者有幸見到了《張公勛臣軍長墓志銘》,照錄全文如下(標點為筆者試加):
公姓張氏,名得勝,字勛臣。祖賓,父全福。世居臨汝城北小張莊村,業農。公生而佚宕居田間,常有輟耕隴上之嘆。革命說興,心焉慕之。常召集子弟,雖嬉戲皆有部署,雖桀驁不馴者亦皆聽其調度。識者器之,然鄉里人弗善也,久不能安居。民國元年,投入鎮嵩軍張瀚臣分統部下,此公入軍之始。嗣由濩兵、排長,洊升為靳公云鄂第一支隊長。在豫東鹿柘永虞間,戰功最著。及直奉戰起,奉令援川,旋因故改途入陜,陜陜交關,公為鎮嵩軍團長。次年由登封轉戰汝洛間,所向無敵。十四年冬與國民二軍鏖戰於靈寶、陜縣,血斗四閱月。十五年因功升第十師長,駐陜縣,迎養老母董太夫人。太夫人因病棄世。公親侍湯藥,衣不解帶比數月。含殮后,盡誠盡哀,屢次乞假歸塟。而劉總指揮鎮華,不允所請。是年夏,馮氏入關擊奉軍,公墨绖從戎,充軍長,任前鋒,每戰必克。至歸德考成之間,血肉相搏皆身先士卒,未嘗退縮。是為公奮斗時期,亦即公取亾時期也。是時,忌者蜚語中傷,公素以誠信自負,不避嫌忌,卒以此誤中詭計遇害。實十六年十一月十七日夜十一時也,距生於光緒庚寅年十一月十五日寅時,得年三十八歲。公雖貧窶,一生不治生產,得財遂即散施。城內購宅一處,施舍紅十字分會。其性然也。娶劉氏,生子二:長福基,六歲;次全基,三歲。於十九年舊歷二月廿六日,歸塟小張村祖塋之次。銘曰:
嗚呼!高鳥盡,良弓藏;彭越醢,淮陰亡。自古大將之功敗垂成或畢命疆場,莫不由讒間之飛黃鼎沸,遍地敦掃攙槍。迄於今,革命與反革命,未能分張。嗚呼!勛臣庸何傷。
如兄 王振撰文
如弟 岳景 震書丹
如兄 唐福榮 篆額
男(福/全)基泣血納石
中華民國十九年三月二十五日刊。
銘文中的劉鎮華,男,漢族,河南鞏義市人,1883年出生,北洋優級師范學堂畢業,原鎮嵩軍統領,曾授將軍府阜威將軍。辛亥革命后,他憑借這支號稱十萬之眾的地方武裝,依違于各大軍閥之間,先后投靠孫中山、袁世凱、段祺瑞、吳佩孚、馮玉祥、閻錫山,最后歸附于國民黨蔣介石。曾任陜西督軍兼省長、安徽省主席等職。1949年逃往臺灣,1956年11月18日在臺北家中病逝。靳云鶚(1881-1935),字薦卿、薦青,又名頤恕,山東鄒城人,民國直系軍閥。民國成立后,歷任北洋軍第二路備補軍團長、陸軍第八混成旅旅長。初隸皖系,直皖戰爭后轉投直系。1922年升任陸軍第十四師師長。1924年第二次直奉戰爭失敗后,退居豫鄂邊境。1926年任河南省長。1927年被直系殘部推為河南保衛軍總司令,與奉軍作戰。戰敗后,逃往南京,被蔣介石任為上將參議。1930年回濟南經營實業。1935年在北平逝世。撰文的王振即是潘運明書中的主人公王老五,曾考取秀才。篆額者唐福榮與河洛龍所寫陶福榮同名不同姓,還有張瀚臣及書丹的岳景震,均不知何許人也。另外,文中“小張村”也與實際不符,筆者遍訪張莊老年人,都說一直叫張莊,未曾稱小張村也。銘文對張得勝家世、歸宿說得簡單含糊,現亦找不到張之后裔,搞清上述問題談何容易。
單是手頭現有資料,有些內容還相互抵牾。比如“母豬峽”地址,就有在舞陽、泌陽、魯山三說。去年底,熱心我市文史的岳天水先生告知,寶豐作家張顯明著《老洋人張慶》一書說張得勝是郟縣人(須向作者求證)。今年初,潛心文史的楊占營先生提供《河南文史資料選輯(第二輯)》,載有尹文堂先生根據當年鎮嵩軍軍官和當事人回憶整理的《鎮嵩軍始末》一文,說鎮嵩軍部隊被馮玉祥收編后改為第八方面軍,下轄五個軍,張得勝當了軍長,后被馮玉祥槍斃于開封。這與河洛龍說法相近,但與命喪登封的傳說又大相徑庭。這些都需要我們進一步考證。
軍閥混戰是民國一個特殊的歷史階段,彼時代中人,多有無可奈何之命運。對某個人是非功過的評說,是異常困難的。與張得勝同時的張鈁(新安縣人),已尊為革命的有功之臣。任應岐(魯山縣人)亦列為與吉鴻昌同等的民族英雄,樊鐘秀(石龍區人)也得到了公正評價。作為曾經統領千軍萬馬的張得勝,迄今不僅對他革命與否“未能分張”,就連其名字也被史界及社會淡忘,湮沒在歷史的塵埃之中。
筆者以為,張得勝祖籍汝州,我市史志豈能缺少這樣鮮見的人物。吾輩有責研究張得勝,不單是補民國史料之闕,更重要的,是讓人們明白清末民初那段變革,用于當下,啟迪未來。
可惜資料匱乏,更因筆者淺陋,實在說道不清,冒昧撰此短文,權作引玉青磚,冀啟張得勝研究之端,并就教于方家。